一筐马草

【荒须】一期一会

穿成人类的神荒×人类须佐之男

  

  荒被一场大暴雨浇成了落汤鸡。他满面迷茫的坐在公园长椅上,终于放弃用神力建立屏障。

  毕竟他现在的身体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身体,除了这副躯壳榨不出一滴神力来。

  然而最强预言神从不愧对这一称号中的任何一个词汇,即便在乌云密布见不着天象的莫名之地,他也凭借着策略性型选手的心智水准和卡bug能力把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半晌之前,他尚在神王殿中帮助刚刚苏醒的天照大人整理熟悉高天原事务,不过一个恍神,就出现在了从未见过的地方。

  惊雷炸得他一个激灵回了神,瓢泼大雨刷拉一下砸了个劈头盖脸。他刚抬起手,便惊觉身体中的神力空空荡荡,而稚嫩白皙的手也并非是属于他的,至少不是属于现在的他。

  这个身体确实是由他的星辰之力所构成,却不过是他的神力碎片。神力的碎片在他打开时空之门时不慎流入其他世界,又以他过去的形象为参照化作人形,可以说是一个复制了他过去性格的人类躯壳。

  然而用来自异世界的神力化形,终归是无源之水,留不了多久。

  却不知道为什么,这神力碎片似乎生了些凡人的情感,不愿就此消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他的神念从原本的世界拉了过来。

  至高神明的神念本身蕴含了极强的力量,但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世界,因此荒现下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既无神力也无神躯。而神力碎片本身的意识已经消散,只残余本身的记忆一二,以及一些复杂难明的不舍情绪。

  荒尚在整理纷乱的记忆,就见如注的雨水被挡住了。一个金发的少年撑着伞站在他的面前,眉头紧蹙的盯着他。

  荒一阵恍惚。

  似是触景生情,记忆抢先翻倒出有关的信息来。眼前的少年名为须佐之男,是他邻居家的哥哥,性格看上去阳光开朗,搬家当天给他送过小饼干。

  不过了了的记忆说明他们之间并不熟识。但在荒自己的世界,他和须佐之男可谓是挚友,更甚可说是交托生死的老交情。

  乍一见到挚友在异世界的幼年形象,荒难免诧异分神。而须佐之男见他除了对着自己发呆外没有其他动作,终于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拽着人起来就走。

  荒不知所以然的任由他拉着,后知后觉的感到全身发冷,湿透的衣服发丝贴在身上,凉意缠绵透骨,大脑逐渐昏沉迷糊。

  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在夏季的暴雨下淋了大半个小时会有怎样的下场?

  荒在踏进楼梯口的瞬间双腿一软,差点一把栽地上。拉着他的须佐之男立马有些慌神,他把伞收了和手上的购物袋一块儿丢到一边,两手扶住荒,“你还好吧,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家了,不对我是不是该直接打120?”

  荒一开始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缓过来之后撑着他说:“劳驾,扶我回家。”

  他声音很低,显然并没有多少力气。好在须佐之男和他靠得近耳力又好,听到后愣了一瞬就半抱着人往楼上带。

  快到家门口后,荒愈发觉得身体发热脑子发糊,就听须佐之男小声问他:“叔叔阿姨都不在家?你家还有其他人吗?”

  荒反应了半晌:“没有。”

  须佐之男深吸了口气,到了楼层后也没放开,直接抱着人空出手艰难的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了对面自己家的门。

  他扶着人进去,让人坐到沙发上,飞快的找了两条干毛巾过来,跟给猫擦毛一样把荒从头到尾一阵呼噜。擦了个半干后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荒像个大号人偶一样任由他动作。

  须佐之男给荒换了自己的衣服,翻了药片倒了热水让人吃下去,随后就把他塞进被窝。

  不愧是他,荒迷迷糊糊的想,不管是哪个世界的都很会照顾人。

  第二天荒是在他完全陌生的床铺中醒来的,身旁还有一个他十分之熟悉的热源。他扭头看过去,正是少年须佐之男睡的不知人事的稚嫩脸庞,一头柔软的金发埋在轻薄的床被里,整个人像一块巨大的流心棉花糖,热乎乎软绵绵的毫无防备。这就和他所认识的那位武神十分之不同了。

  又或许须佐之男幼年时确实是这么一副模样,他不得而知。

  荒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上手撸了一把。

  是想象中的触感,不如说还要更胜一筹。他满意的想,毕竟挚友的头发一般都是火花带闪电,四仰八叉榴莲一般滋啦啦的不太能碰,无论是从物理还是其他方面上来说。随后便对上了一双鎏金色的、笼罩着浅浅迷雾的双眼。

  他淡定的等待片刻,在小孩儿稍微清醒了一些后用一套措辞正式严谨、语气万分礼貌听着没有多少诚意的话术答谢了某人的“救命之恩”,直把懵懂的人听得云里雾里。

  “······谢谢你的帮助,我的爸爸妈妈应该已经到家了,我就先回去了。衣物会洗干净后还给你的。”随后镇定的下床,以极快的速度向门口跑去,中途还不下心撞了下门口立着的超大猫爬架。

  倘若须佐之男是那个荒认识的大号青年版,大抵能看出他的小军师实际上是尴尬的直接跑路了。可惜眼下的这位不过是跟人不太熟的小少年一个,除了满头雾水和不知所措外,也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

  荒跑路跑的飞快,赶在夜班的父母之前回了家,成功将昨日淋雨一事糊弄了过去。然而他在处理接穿的须佐之男的衣服时,才想起来自己淋湿换下的一身还在对门家里放着呢。

  总之,得先想个办法把这事解决。荒面上冷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提了起来。

  如果是须佐之男的话——

  “叮咚——”

  伴随着一声门铃声响,荒下地开门,却还是慢了离门最近的养父一步。

  门口果不其然是提着一个袋子的须佐之男,他冲着荒父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叔叔好,我来把荒烘干了的衣服送过来。”

  “衣服?”

  荒眼疾手快的上前接过:“都说了我到时候可以来拿的,”他边说便冲着须佐之男眨了眨眼,随后乖巧道:“我之前去须佐哥哥家里玩,哥哥家猫打翻饮料泼脏了衣服,哥哥就说要帮我洗干净了再还回来。你等我一下哦,之前借我穿的衣服我也洗干净了。”

  随后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跑回房间。

  须佐之男又被一套连招,总归是凭借着良好的智商反应了过来,没有说话,就见荒父一脸难以置信的感动和欣慰:“原来荒和你玩的这么好啦,自从接了荒回来我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交上朋友,甚至到别人家去玩。谢谢你,须佐之男,我们家荒就拜托你了。”

  “······啊?”

  继荒的一套哥哥连招后,没想到他邻居家的叔叔又来了一套嫁女儿般的说辞,须佐之男恍惚间疑惑:我是不是被碰瓷了?

  荒很快提着装衣服的袋子出来了,就见须佐之男一副迷糊又警惕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十分之被动的被盘问着和荒的交往。

  纵使须佐之男小小年纪便有一颗温柔敏感的心,已然察觉到荒是不想让他的父母知道自己淋雨发烧的事情,也着实招架不住他对门叔叔阿姨的一番盘问。

  毕竟他和这位邻居家的弟弟真不是很熟,除了搬家那天也不过两面之缘而已,更不用说荒当初那大半完全听不懂但好似很厉害的感谢措辞给他留下的震撼印象。

  好在荒很快就回来了,帮他解围的同时还借着一起玩的由头将人带出了门。

  须佐之男可算喘了一口气,他这一番遭遇实属一言难尽。

  荒对他表示了同情,并再次表示了感谢。最终一番道谢的话语被须佐之男有些扭曲的神色打断。

  须佐之男几乎以一种敬畏的语气问他:“你平时说话都是这个腔调吗?”

  荒没忍住,嘴角上扬了几个像素点,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语气掰成比较幼稚的腔调:“都是书上学来的,我还是第一次实践。”

  “如果可以,”须佐之男说:“这些措辞和语气最好只呈现在书面语和正式场合,你懂我的意思吧?”

  荒从那双金色的眼睛中读出了不少东西,于是看似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随后,是须佐之男的眼神先严肃了起来。

  预言神心中暗叹一声,决定把挚友的印象模板套在眼前的金发少年身上。他也不隐瞒,简单的阐述了家里的事情。

  原来荒和他的父母并没有血缘关系,是被收养来的。

  而这一家三口的组成也十分的离奇。荒的父亲本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程序员,朝八晚十,常年游走在加班和猝死的边缘。直到有一年公司年会,愣是被男友劈腿的女上司抱住一顿痛哭。第二天一觉醒来,女上司抽着烟一脸深沉的说:我会对你负责的。荒父落荒而逃,女上司穷追不舍,两人演了一处性转版的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随后愤怒的荒父一气之下从路边捡了个小孩回来,就说这是他和不知道谁的孩子。没想到女上司大手一挥:那敢情好啊,我不孕不育,连孩子都省的生了。随后又用一通你单身领养不了孩子等理由直接逼婚。两人拉拉扯扯数年终于还是成了、

  就是小两口甜蜜蜜了才发现,捡回来的这个孩子也许是年纪太小就流离失所等原因,性格孤僻至极又有点呆呆愣愣的,吓得他们以为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后来一通检查才发现单纯只是心理和性格上的一些原因。总之,两位无痛当爹妈的成年人都对此表现出了高度重视,几乎可以说是将荒宠上了天,总算是养的活泼了不少。

  大抵就是这些原因,让原本的那个躯壳里诞生的孤独灵魂,生出不舍与留恋吧。

  神明鲜少有父母,在荒的印象中可堪长辈的也不过寥寥,更不用说是父母这般存在了。

  那是凡人生来便有的,而神明从不可知的宝贵存在。

  你唤我来此的愿望是什么呢?荒似有明悟。

  须佐之男被他的故事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然而并没有忽视问题的重点:“所以你那天为什么跑出来淋雨?”

  荒面不改色:“他们都要上晚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嗯?”须佐之男疑惑。

  “······我不想呆在只有一个人的家里。”

  荒想了个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理由。

  须佐之男盯着他猛瞧,把人看的有些心虚。

  实际上原本的那个他是感觉到自己快要消散了才从家里跑出来的。

  他走出家门不过片刻,雨幕十分应景的哗的一声就下来了,将他整个人浇了个透心凉。对即将消散的茫然,心中陡然而生的不舍、担忧,混着绞痛心脏的委屈、难过,如这透骨的寒意往他的心里钻扎。

  父母、家庭······那是神明从未有过的生命,那是只属于凡人的一生。

  如此巧合,如此珍贵,如此的······渴望。

  神启荒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的碎片会产生这样深重且痴缠的情绪,虽只有短短一瞬,却跨越时空,抵达了神明所在。

  罢了。他想。

  不过是短暂的、凡人的一生而已,于神明漫长的生命不过弹指,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眼前还有好友的同位体······

  他的思绪被一个温热的怀抱阻断。

  少年须佐之男的身躯比他此时的身形要稍大一些,直接将他揽进了怀中。

  荒心感不妙,就见金发少年一双潋滟的金眸盯着他,满脸郑重:“没关系的,荒,以后都有我陪着你。既然你叫了我哥,那我须佐之男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掷地有声的誓词加上一脸正色凛然,让周遭不明所以的路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甚至有几个还鼓了鼓掌。

  荒眼神死的无视了提着菜篮的过路老人们慈爱的目光,以及不远处躲在楼梯口神色夸张感动的涕泪横流的养父母们。

  总之,从今日开始,但凡荒落单一人时便会有他须佐哥作陪,哪怕是放学后回家的一小段路上也会有金发少年的身影。两人不仅玩在一块,更是经常串门,知晓须佐之男是单亲家庭且不靠谱的亲爹常年在外跑业务后,荒爹荒妈更是直接把须佐之男也当自家儿子一起养了,两人就这连体婴一样的成长方式一直到了高中——须佐之男高三,实在是无法从早晚自习中抽出时间来。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已经相伴了很多年,以至于送须佐之男去大学报道后,两个人都很不适应了一段时间。

  但是再不适应的生活也终有适应的一天。须佐之男在大二那年选择了去参军。两人的联络因此断断续续的,中断了不少时间。

  荒考上了须佐之男上的大学,随后毕业,子承父业的成了一名既不头秃也不加班的程序员。别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堂堂高天原预言神,顶级文官的脑子含金量不可与尔等凡人同语,他甚至都不需要预言程序跑出来的结果。

  总之,荒按部就班的成了一名社畜,支持着养父母的养老旅行同时也分心关注着须佐之男的动向。

  他给退役后准备开猫咖的须佐之男预备了一份足够丰厚且符合他心意的礼物,熬夜提前搞定了一周的工作量,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在同事们膜拜神明的眼光请假前往须佐之男的新店,最终送出了这份惊喜,收到了一份更大的惊喜。

  须佐之男顶着他新雇的店员、来捧场的同事同学,和林林总总各色各样的一帮人的目光,跟他求婚了。

  “我想了很多,起先也觉得对不起叔叔阿姨对我的信任和你的信任。但最终,我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我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能够一直照顾你,直到生命的尽头,不仅是出于兄长的职责,更是因为我爱你。荒,和我结婚吧。”

  须佐之男神色郑重中带着丝缕紧张,如果忽略他通红的耳根的话,这场求婚堪称游刃有余。

  荒起先是震惊,随后是疑惑、麻木。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回道:“须佐之男,我们好像,没有在交往吧?”

  须佐之男僵住了。

  而离他们最近的几人,分别是须佐之男猫咖的员工、军中好友和大学同学也纷纷蚌埠住了。

  须佐之男耳根通红的血色开始向脸颊蔓延。荒眼见不好,猫咖最大号的招牌黄金大猫疑似马上就要爆炸,他赶忙回道:“没关系的,我们可以先结婚再交往。”

  黄金大猫抬头。

  荒抬手。

  于是那枚亮晶晶的素戒落户到了荒的手指上。

  一场有那么些虎头蛇尾但总体严谨的求婚就这么落幕了。

  荒坐在一边,看着一群白棉花糖包裹中的人,感觉万分不真实。

  须佐之男······他咀嚼着这个名字。他对须佐之男最初的信任来自于原本世界中的友人。战场之上的生死之交,交心之友,本着黄金大猫怎么会是坏人呢的不靠谱原则,他擅自把友人的影子套在了最初的邻家大哥哥身上。但随着接触日久交往愈深,他因而能够清晰的辨别出眼前人不同于挚友的地方。

  眼前的人类,他虽如武神一般对世界、对生活充满热爱,却也更容易耽于各种喜怒哀乐。他时常会显露出一些脆弱、负面的情绪,心思更加敏感多变,平素正义感十足的同时,也能展现出一种精于世故的老道来。

  但是,荒又想。听他的战友们所说,战场上的须佐之男是英勇果敢悍不畏死的,他宛如一杆帅旗,人心皆在他所立之处。如果不是因伤退役的话——

  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荒抬头,穿着围裙的须佐之男对他笑得温暖灿烂。

  这也是一处不一样的地方。荒端起杯子,啜饮一口。武神也会笑,却不会笑得如此明媚烂漫,几乎有种天真懵懂的美好。

  “我有的时候会觉得,荒你是在通过我看别的人呢。”须佐之男说。

  荒一愣,抬头就见须佐之男对他笑得狡黠。

  实际成熟可靠的大猫扫视一圈周围,弯腰在这位一步到位的已婚伴侣的脸上偷了个吻。

  荒险险稳住手里的咖啡杯。

  他犹豫了片刻,说:“我有一个朋友,你们两很像。”

  须佐之男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他向来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荒既然说了可以和他先结婚再恋爱,那就这样吧,先把人套牢了也不错。

  于是这对神奇的“先婚后爱”型伴侣,凭借着多年积攒下来的默契,火速跨越到黏黏糊糊的新婚小夫夫阶段。

  被家庭群里一片“我就说吧.jpg”表情包刷屏霸凌双眼的荒头疼的接受了二老的祝福和调侃,仿佛情境再现般重现了当年“我们家荒就交给你了”的疑似嫁女儿场景文字版,荒再次眼神死。

  须佐之男倒是接受良好,搂着人拍了张合照直接发到群里去了。

  对于高天原首席预言神来说,天塌下来他都见过,甚至还是早一千年就见过很多回的那种,有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不就是和长着挚友脸的恋人牵手吗,不就是一起睡觉吗,不就是嘴对嘴啵一口吗,不就是一起进行生命的大和谐吗······

  荒捂着脸怀疑自己回去后还能否面对挚友,须佐之男捂着腰怀疑自己的攻受属性。

  无论新婚小夫夫们如何怀疑人生,时间都在飞速的前进着。年轻夫夫逐渐变成了中年夫夫,随着躯体的衰弱,荒已经能够感受到原本世界的力量了。但他并没有做什么,任由皱纹出现,夜色般的长发出现银丝。

  须佐之男的身体年轻时留下了病根,上了年纪就开始不大好,因此荒也在日常上更为精细的照料着他。须佐之男欣慰甜蜜之余,偶尔会感到有些怅然,当初许诺的照顾荒,直到生命的尽头,到头来却成了荒来照顾他。

  荒扳过他依旧毛绒绒的脑袋,在那柔软的唇上留下一吻。

  他们乘着还有些力气辞了工作交接了店铺,开始旅行。去的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地方,都是他们年轻时曾经去过的。家里的猫在他们少年时是只异瞳白猫,青年时是只三花,三花走了后就再没有养过猫,倒是养了条金色的肚皮上有着奇特闪电状花纹的鱼。

  这条鱼在某个夜晚不翼而飞。荒问起,两人翻遍了家里的每一处也没找着,只能猜测是遭了贼猫。

  他们踏过旧山河,走在曾经走过的道路上,像每一个老人一样追忆年轻时的过往。于是理所应当的,他们谈起了那出先婚后爱的喜剧。

  “我有些着急了。”须佐之男窝在在爱人的怀里半梦半醒:“因伤退役——你知道的。我当时躺在急救室的病床上,浑浑噩噩,周围糊成色块,热源像水一样溜走。我想起你,很后悔,很遗憾。我还没有说爱你,我还没有来的及爱你。光阴易逝,人的生命短暂如夏花,那些珍贵的感情却是不朽的。”

  “我一直觉得你像月亮,皎洁、静谧而又美好。想你的夜晚我会抬头,可惜不总是能见到。但是那时候,在即将死去的时候,我想起的是你的每一丝鲜活的情绪,而非巍然不动的冷静与自持,于是我开始恐惧。荒,有些冷了,抱紧一点好吗?”

  这或许又是一处不同,但荒不再去想了。

  回过神来,是熟悉又陌生的神殿。神王天照端坐其上,结束了汇报的思金神对预言神的分神有些不解。他唤了一声荒大人,回过神来的预言神给了他一个复杂难言的眼神,继而接口。

  高天原的事务繁杂,一时间半会儿平安京里再见不到荒的影子。须佐之男结束了一天的巡查,抚摸着伊吹宽厚的脊背,悠哉的寻了处空地休息。眼尖的武神瞅见旁边的池塘,觉得自己的钓鱼佬之魂有些蠢蠢欲动。

  伊吹翻了个白眼。随后一神一猫的视线都不由得被池中的一道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条金色的、闪烁着电光的,肚皮上有着奇特闪电状花纹的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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