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马草

【荒须】白月光

  时至今日,荒依旧能清晰的回忆起和武神的第一次会面。遵照恩师月读之命前来助神军一臂之力的稚嫩少年,那双不谙世事的双眼被战场的惨状所震惊,心中的惊慌与哀痛在那遍地尸骸间不断滋生,直到漫身鲜血的神明从天而降。那传说中暴虐无度的武神伴随电光与冰冷的杀意击飞周围伺机而动的敌人,将前来接应他却不想被意外被卷入边缘战场的众人护在身后。

  “你就是月读派来的军师吗?”神军之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初出月海的小小星使懵懂无知,却觉得这位庇佑他人在前的武神强大而值得信赖,也畏惧于他的冷漠与残酷。

  磕哒一声,服务员放下一杯薄荷水,道:“请慢用。”这一声将荒从回忆中惊醒,他低声道谢,又在心里寻思道:须佐之男并不冷漠,他或许有些天真的残酷,但是这些也是组成他的一部分。他的信念足够坚定,他的灵魂温暖却又炽热,他是指引未来的光。

  所以······荒将目光投望玻璃外繁华的街道,即便是工作日也有不少人往来而去,他们身份迥异,各有各的目的地,他想让须佐之男也看一看他不曾到往的未来。这一丝执念成为真实之月行走于人间的理由,在而今高天原隐然世外,人们依靠自己而非神明的力量创造未来。除了缘结神一类与人间息息相关的神明时常在人间游走外,其他神明几乎都安定的居住在高天原。

  正是下午时分,外边的天却暗了起来,有雷云开始飘布。店内的其他客人间传来窃窃私语,似有没看天气预报的粗心鬼抱怨着自己没带伞,飞速的收拾着东西和同伴一起离去。坐在一边荒却只感到一阵隐秘的欣慰与轻松。他已经看见远处层叠雷云间闪烁的雷光。

  不多时,大雨倾盆。荒结账撑伞走进雨幕中,在无人注意的瞬间消失在街道上。

  闪电先至,轰鸣的雷声从天边传来,山顶上站着的男人收起雨伞,他目视着雷光,身后星轨隐现。

  荒从怀中取出一团跃动的电光,将其送入空中。雷声炸响,满天的雷电汇聚于一点,逐渐显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形。

  雷光的神格碎片借由天照的不熄之火重生,人间千年的香火供奉之下重塑破损的神格,真实之月的力量借由缠绕的因果注入守护之力。时隔千年,昔日的武神再临。

  空中的须佐之男尚有些迷糊,他一转头,便看见雨幕群山之下的万家灯火。

  荒注视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模糊而又温馨的远景,感到一股热流纠缠上他的心头,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这沉重的命运,跨越千年的等待,千千年的旅途,终于得以让他窥见一丝光亮。

  “······荒?”终于回过神来的雷神转过头来,低头看见仰望着他的男人。这次是熟悉的样貌,不熟悉的衣着,但他身后漂浮着的星轨似有些不同。

  “······很久不见了,须佐之男。”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已经······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须佐之男缓缓飘落,打量着好友的样貌,心中思忖着现状。

  “距离六道之门消失,蛇神彻底陨落已有数千年。人间如今已不再需要神明,天照大人在你离去后百年苏醒,高天原一切安好。”荒言简意赅的概括了现状,又解释道,“我以你离去前赠予我的雷光为引,收集了世间散落的雷光碎片,借由天照大人的不熄之火和人间千年的供奉之力将你唤回。”

  须佐之男一时间愕然失语,他沉默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荒欣赏了片刻他那副惊讶茫然的神情,说:“你既回归引发雷动,想必天照大人已经知晓,是否要先回一趟高天原?还是想见见曾经的朋友?”

  “他们······都还好?”须佐之男消化了片刻才问。

  “还行。思金神他们在高天原,妖怪们都隐于世间,晴明等凡人早已转世,如今的京都也就是昔日平安京的阴阳师安倍晴明正是他的转世,虽无过去记忆却依旧与故友们交好,他们正与博雅他们一起为官方的组织效力,与高天原也有联系。”

  荒看了认真听着的须佐之男片刻,又补充道,“他们应该很高兴你回来了。”

  “是吗。”须佐之男也感到有些高兴,他看了看周围被星海幻境阻隔的雨幕,远处的人间显得朦胧而宁静。“那我们先去一趟高天原面见天照大人吧,对了,伊吹也在那里吗?”

  时隔千年,两位神明的身影再次并肩。

  

  

  

  

  

  尽管人间早已沧海桑田,高天原却依旧并未变得太多,甚至还······热闹了几分?

  一路上遇见的全是陌生面孔的须佐之男尚在感慨世易时移,就在踏入神王殿的瞬间被一道毛绒身影创飞出去。他费劲的抱起身上的猫猫,“伊吹?好久不见了,看样子你过的不错。”

  伊吹二话不说怼脸来了一套猫猫拳,“你这个可恶的小金毛还知道回来!”声音中甚至有一丝哽咽。

  “咳!”一旁传来的提醒声打扰了这一对告饶怼脸的主仆,须佐之男这才抬头发现神殿中的神委实不少,除了几乎不变的天照大神,还有御馔津、铃彦姬、缘结神等等一众他认识的对象,就连久远过去认识过的一二神明都有,偌大的神殿竟也显得有几分热闹。

  “很久不见了,须佐之男。”天照大神开口道。

  须佐之男放下猫猫爬起来行礼,有些惊讶的环顾四周,故友们似乎与他一样百感交集。

  “没想到真有再见到你的一天,大财神。”缘结神看上去激动又感慨,甚至还不断扫视一旁站着的荒。

  “能够在见到您真是太好了。”御馔津也道。

  一旁的神明们也纷纷道起贺来。

  “须佐之男能够回归,实是一件喜事,便就此庆祝一番吧。”

  正所谓神王大人一言,看似一本正经,实际万般心思已在其中。须佐之男在一帮神明的积极慰问下留宿高天原一晚,由于昔日神殿已然无踪,便是在荒的神殿中暂住。这神殿依旧是当初荒代理神王时居住的样子,冷清至极。

  须佐之男望着空荡荡的神殿,不由得想:荒耗费千年收集我的雷电碎片,想必一直行走在人间不怎么回来,这里才会如此吧······真是辛苦他了。这么一想,便不由得有些歉疚的看向荒。

  到是月夜见尊一脸淡然:“睡吧,明天便能去见晴明他们了。虽说你一回来就······但是这样或许能让你更好的看看现在的人世间。”

  我不是在想这个。须佐之男有些难过,他发现从见面的初始,荒便一直在想着要让自己看看现在的世界,他告诉他人间很好,友人们很想念他,晴明他们过得很不错,却对三言两语中概括而去的让他死而复生的自己缄默不言。

  荒比千年前的他更难懂了。毕竟他们之间早已完成了千年之约,而荒在他全然无知的情况下独行人间更久的岁月。他在想什么?他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救了我,我要怎样答谢他?我有什么能为他做的吗?须佐之男暗暗想到。

  预言之神似乎看出了他所想,“你无需为我做些什么,须佐之男。自从理解了天命的那一刻开始,我便想要我的我的未来中有你。我曾经以为在刑神场上救下你便足矣,却在不得不放你离去之后明悟我真正渴求的。我希望改变你的命运,希望我所珍重之人能见到他想要的未来。我付出代价,终于能够解构天命,为你我创造出新的可能性。这一刻,我已经贯彻了我的信念,我的生命已经完满了。”

  须佐之男看着眼前的月神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我仍要向你道谢,荒。是你救了我。”一股难以名说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让须佐之男有些迷惑。

  “你已经救了我很多次了。”

  这不一样。须佐之男心想,但这到底是有哪里不一样呢?

  

  

  

  

  

  来到人间后须佐之男再一次经历了类似之前的光景——被一大群人、妖怪和神明团团包围。这其中大多是闻讯赶来的大妖怪们还有神王面前正经万分下凡便显了原型的神明们,其中尤其以缘结神蹦跶的最欢。

  曾经安倍晴明庭院中的小妖都成了熬出资历的大妖怪,但依旧初心不改。而把酒言欢和武神共战的大妖怪更是难得聚的如此齐全,直把一旁还未恢复记忆的京都负责人安倍晴明惊的瞪大双眼。小姑娘神乐更是一下车就甩开哥哥的手直扑武神,直把博雅气的头顶冒烟。

  妖怪、神明、阴阳师们聚集一处,在时隔千年的相会中共同庆贺武神的归来。

  少年阴阳师看着人群中仿佛闪闪发光的神明大人,问站在旁边驻足看戏的月读:“那位就是荒大人一直在等待的友人吗?”

  月读想了想,说:“白月光。”

  “······什么?”

  “是他的白月光。”

  晴明:?!

  属于人神妖的狂欢聚会很快就开始了。由现代阴阳师机构的人安排场地,各地而来的妖怪带来各种五花八门的礼物,远道而来的异域客人帝释天和阿修罗也带来了重礼。被新奇事物迷得眼花缭乱的须佐之男在各方裹挟之下也投入这场浩大的聚会,与熟悉故友们的重逢让他非常开心,而荒则静静呆在一边,留意着须佐之男不要被灌下任何含有酒精的饮品。

  “你可算是得偿所愿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荒没有转过头,只轻轻应了一声。

  “呵······当真是······”月读似有千言万语,一时之间也不禁有些感慨,“有趣,真是有趣至极。你的结局究竟会是如何呢?”

  荒不语。

  “千年时光,你学的最好的就是这缄默了,荒。”

  这没有什么。荒心想。言语是承载之物,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言明,也无需言明的,因而真实总是沉默的。

  他看向远处的须佐之男,千年前话别时这位雷神大人赠予他一抹电光,或许是出于对友人的惦念,或许是希望留作最后的念想而被铭记,又或许是出于一些难言的心思。

  也可能是想安慰我吧。荒想。那时我的脸色一定不好,使得这位雷神在那样的时刻也开始担忧起别人来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抹电光指引他寻到了须佐之男尚未彻底消失的神格碎片,动用全部的星海之力后荒勉强停下了它的消亡,随后便是从融入的广袤天地中寻回尚存的雷电之力。

  总之,须佐之男已经回到人间来了。他的旅途已经结束,但也许仍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看不到尽头的一段时间,他才能真正放下一些东西。

  在告别神明之后,世界的未来走向掌握在人类手中,身为预言之神的他基本已经不再干涉世间。但想来曾经的武神仍然会选择帮助有需要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想必今后的日子能够从旁辅助他融入现在的世界,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月读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荒一个人静静坐在一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知何时有一个金色的身影坐在他的身边。荒偏过头看向坐过来的须佐之男,不远处的众人已经闹疯了,武神乘乱偷溜,觅得一处藏匿之地。

  “不去和大家一起玩吗?”

  “不了,我向来擅长这种场合。”

  “也是呢。”

  “天照大人所说,你可以慢慢适应,不必着急。”

  “我明白的,世间之恶扎根人性,虽不似恶神那样,但能够再次和大家并肩作战,驱除恶念,也很令我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

  须佐之男看了一眼荒,又道,“这世间实在是变了很多,相必融入这里也需要花费些时间,荒愿意陪我一起吗?”

  “自然。”

  “那么······”须佐之男沉思片刻,“白月光是什么意思?”

  荒有些诧异,“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刚刚听见晴明他们在谈论这个,有些不解其意。”须佐之男言之凿凿。

  “白月光······指可望而不可及的人或事物,一直在自己心上却不在身旁。”荒淡淡的答到。

  “原来是这样吗······”须佐之男仍旧有些疑惑。他想起刚刚恰好听到月读与晴明之间的谈话,当他问起缘结神时少女模样的神明激动地回道:“白月光就是初恋啊!”

  倘若荒对我的感情是如此,为何又从不与我言明呢?可望而不可及,我对荒来说却是如此的吗?须佐之男陷入深深的疑惑。

  沉默在两位神明间静静流淌。

  再盛大的宴会都有结束的时候,而一帮放开来的大妖神明们更是浪到月上三杆。彼时尚且清醒的也就只有荒须佐和天人王等一些人,人类全灭,大妖们醉醺醺的自行散场,清醒的帮助收拾地盘。等到须佐之男停歇下来,已经快到第二天凌晨了。

  总归荒说明日无事,须佐之男便打算一觉睡个天昏地暗。

  他有些疲惫的与荒道了晚安,躺下后不由又寻思起现状来,想着想着又有些苦恼和荒的关系,但很快便电量不足意识模糊的陷入黑沉的梦乡。

  说起来人类现在用的东西很多都是电来驱动,不知那些叫插座和电线的东西能否给我充点电呢?明日定要问问荒······

  或许是心有惦念,又或许是新塑的身躯与神格中流淌的神力适应融合,须佐之男陷入一片奇妙的混沌之中。

  千年间,月神携着藏于心中的雷电碎片行走世间,日渐恢复的雷电碎片在星海的守护之下,竟留下了一些印象与记录。

  雷光承载的记忆如滚滚浪潮汹涌而来。神思恍惚间,他看见他坚定勇敢的友人踏遍人间一个又一个千年,一点一点地搜集着雷光残片。他看见那孤高之月在一次又一次的人世灾祸中皱着眉头集结神明与凡人之力共抗难关。他看见天照大神将要苏醒之时趁机霍乱人间的妖魔在星流霆击下湮灭。他看见那与敌人几近同归于尽重伤垂死的月神毅然拒绝谎言赠予的美梦,燃烧神力化为真实之月镇守黑夜。他看见······友人的执念化作人形一次又一次的回到人间,用那神力微薄如凡人的身躯完成着他未竟之事······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消失复又重生。

  终于,当成片的灯光照亮黑暗,黑夜也如白昼,人们不再相信妖魔鬼怪,诀别神明的时刻也到来了。

  真实之月回归人世,携着那不灭的执念,怀揣那日渐跃动鸣躁的雷光,一头扎进滚滚红尘之中。

  何等执念。

  神明的执着,一如那与天地齐的寿命,直至海枯石烂、洪荒尽头。

  他没有停下脚步。他从不曾停下脚步。他拾起雷光,仿佛拾起永恒的宿命。

  天光透过帘隙照耀在须佐之男的脸上,他从那窥见千年苦旅的梦境中苏醒,久久无言。

  

  

  

  

  

  “须佐之男。”荒有些无奈的叫醒不知神游到何处的某人,“你今日一直神不思蜀,是有什么事情吗?”

  须佐之男回过神来,意外的并未言语。

  荒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刚端正坐好就见须佐之男猛的站起来,丢下一句“我有点事晚饭前回来!”就匆匆离去,只能愕然的看着那一抹金色的影子刷的一下消失无踪。

  急匆匆冲出住所的须佐之男神思慌乱,他飞出老远后便在半空中停滞,思考片刻后,摘下了身上的风暴勾玉。

  半晌后,黄泉之国内,须佐之男和伊邪那岐相对而立。

  须佐之男深吸一口气,“伊邪那岐大人,我需要帮助。”

  伊邪那岐挑了挑眉:“你叫我什么?”

  “······父亲大人。”

  老父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总算还知道回来看看。”

  “······我今日来是想向您请教一件事情。”

  “那个预言小子?”

  “他叫荒。”须佐之男停顿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他保存了我的神格碎片,又行走人间数千年之久最终将我带回人世。我们曾经并肩作战定下千年之约,千年前的平安京他亦救了我让我得以享受短暂的和平生活,我不明白······荒,他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呢?对于他来说,我又是什么呢?”

  伊邪那岐看着眼前难得迷茫的须佐之男,深感有趣。

  “你不觉得你的第一个问题听起来有些耳熟吗?”

  须佐之男一愣。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在千年前的刑神场上,大蛇神曾发出此问。从天空坠落时,天照大神也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回答是什么?

  荒的回答······是这样的吗?

  须佐之男难得的不确定起来。

  “月读说我是荒的白月光,缘结神告诉我白月光是初恋的意思,但是荒又告诉我白月光是指在心中而不在身边之人。”

  伊邪那岐只觉一盆狗粮扑面而来。

  “他既然已经告诉你答案,你应当思考的难道不是对于你而言,他又是什么?”

  “对我而言,荒是共战的友人······是信任的后辈,是指引我前进方向的星星,是我心中放不下的牵挂······”

  伊邪那岐有点牙酸。

  “伊邪那岐大人,如若是您需要我行于人间千年我定当毅然前往,如若是世人我亦不会拒绝,若是为了荒我却觉得是与这些都不同的,但我尚不明白这些爱之间的区别,荒他所想所要的,我真的能给他吗?”

  “······你把这话原样对那小子复述一遍,就能得到答案了。”

  于是半小时之后,须佐之男端坐在荒对面的沙发上,认真复述了一遍与伊邪那岐的对话。

  荒觉得脑子有点死机。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带着几十分钟前的须佐之男同款迷茫表情,“您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

  “明白,所以我来向你寻求答案。”须佐之男正色道,“对于我而言,你是我重要之人,不同于伊邪那岐大人,也不同于世人或者其他友人。我信任你,牵挂你,也想要依赖你。我不知道这感情是否与你对我的一样,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接受。”

  “但是,”须佐之男有些无奈的苦笑,“当我看见你的过往千年时无法抑制心中的愧疚和难过,我想要补偿你,也知道你或许不需要这些,但是我仍然想要为你做些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受伤,不要难过,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幸福快乐的生活。”

  “······”预言之神不知所措。

  “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荒?”须佐之男紧张而又期待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须佐之男大人。”荒只觉得那双满载期盼的金色双眸宛若蜜糖。他只能用一个大大的拥抱来回应。

  怀中的躯体温热,那既不是幻影,也没有驱之不散的血腥气。

  那是活着的,完整而又健康的须佐之男。他抬起双手,回应了一个梦了千年的温暖拥抱。


  

  

  END

  


  

  


  小剧场:


  “所以说,我是荒的白月光,那为什么荒会觉得我是可望不可及的呢?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给荒一个拥抱吗?”

  “······白月光是一位中国女作家作品的典故,主要是讲得到了一个人便不再珍惜反而对另一个人念念不忘。可望不可及是因为无法得到。”

  “所以荒一直想得到我?”

  “······”

  “你还骗我。你真的觉得先前很圆满?”

  “···········没有骗你。”

  见到你,我的心就已经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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